不浊面露疑惑。
“殿下,您的心是被猪油蒙了?梁公子这一场大病,又给自己上刑,这都是为了谁?生死场上都走了一遭了,舍了性命的对您好,若这都叫心里没您,那怎么样的叫心里装着您?非得像刘相那样整天惦记着如何编排您,在陛下那邀宠的叫心里装着您?像何公子那样半月给您送一次毒药的叫心里装着您?”
他顿了顿,眼眸一亮,若有所得。
“奴明白您心思了,怪道您特别喜欢贺公子,曾经与他如漆似胶了那么长一段时间。您是喜欢贺公子这样,整日里您身边有个谁,他就不乐意,您对谁上心些,他还得想了法给那人使个绊,让那人不痛快,您才会觉得他心里装着您?”
这个不浊说话也是越大的没底礼法尺度了,偏偏却还是真的说到我心里去了。
“你看民间夫妇,若是纳妾,正室嘴上不说,心里定是难过,委屈,甚至恼怒,愤恨的。”
不浊若有所思了一番,开口道:“可您和梁公子毕竟不是民间夫妇啊,甚至连夫妇都算不上,您只是一股脑的把自己府中大小事宜交托了梁公子,梁公子这样赔了一身前程的跟着您,可是连个正经名分也没有的。”
见我听着话时脸色一句比一句晦暗。转了话风,赔笑道:“您也说了,民间夫妇正室嘴上不说……梁公子也是,就算他心里憋屈,难过,但若他也跳出来争风吃醋,您后院子还不早乱了套,您哪有现在这样太平安生的日子。他说不得心里也想争一争宠,搏一搏您关注的,也是痛心强忍,才勉强维持出了您看到的这番景象。”
这番说辞乍听固然比我原先想的让我好受些,但一点经不起推敲,连骗了自己去相信,都欺骗不住。
他见我仍是不悦,道:“奴原当做奴这样粗重杂活的仆役辛苦劳累,如今看那些位的公子更是操劳,心里要清楚您爱吃什么,爱喝什么茶,爱看什么书,爱聊什么……要在榻上伺候得您舒畅妥帖,下了榻要陪着您玩乐,穷尽本事花尽心思伺候您,取悦您,这些都还不算,还要渴着劲的揣摩您心思,比如您说您晚上要去别人屋里就不过去了。那位公子还得表现得很难过,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,您在别人院里风花雪月,被撇下的那位却要在自己院里依依东望,盼着您回去?又如梁公子这样的,不争风吃醋,一心盼着您日子过舒坦的,里里外外替您奔走操持的,还要被您疑心,心里没装着他。奴觉得还是陛下逼得不够紧,您的日子太清闲了,才有功夫琢磨这些事!”
我气得牙痒痒,来来回回调节了一阵呼吸才
勉强压制了心中的那窜火苗子。压制下来之后又觉得他讲得颇有道理!训他的话却还得照说。
“你现在说话是越发不讲尊卑礼数了?”
他低下头,双手本分老实的交握在身前,一副乖巧不过的模样,听着我后面的训话,眼中却也未看出一丝诸如惶恐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