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文清从小在陪都华章长大,两年前因父亲回调,才跟着一起回来的。回来以后就被皇上叫了身边,因做些伺候皇上笔墨的事情,常接触些朝中机密之事,他父亲怕若有所外知要被陛下疑心,让他深居简出,减免些交际。他本也不太喜欢这些,除了进宫当差,就宅在家里不出去了。此一来都城他识得的,识得他的人都少。
“早两年听说你父亲回来了,莫不是你也是那时就跟着一起回来的?”
“你倒是仗义,回来了竟也不知会我们一声,怎的?以前的交情不作数的?”
见了往昔好友,刘文清自是高兴的,忙作揖赔笑。
“都藏在心里的,既是至交,情份就如同好酒,越是久不见面,藏得深年岁久,越是香醇浓烈的。”
“咳咳。”江守诚一直觉得他高冷不可攀,刘文清这一不端着了,立马就显出了人形。江守诚心里那道守备戒心也就融化了。与他打趣,学着陛下那时的模样,勾了勾嘴角问众人:“民间专有一个词就是说他这样的,叫什么来着?”
刘文清自知理亏,苦笑道:“狗掀门帘。”
引得众人一阵笑。
不知谁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:“这样会说,等等写诗文的时候,可莫要漏了怯。”
友人甲笑:“哈哈哈,你道他是谁?当年在华章他的诗文也是负有盛名,被广为流传的。”
友人乙道:“文采上我也是从没服过谁的,只他罢。”
江守诚不知是不是有意,也附和道:“华章的事我不太清楚,但我初见他时,他便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笔墨的,想来应当不差的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都投来讶异羡慕的眼光,毕竟读书习武可不就是为了他日入朝为官,他年纪轻轻便得了陛下青眼,如此际遇多少次出现在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幻想中,他竟然就实现了?!
刘文清瞧了眼苏至秉,这种情况把他祭出去吸引火力是最合适的,到底有所顾念。浅浅笑道:“过誉。”
江守诚原是准备等他说什么客套话,顺便多说几句,把他捧上天去的。他这么一句“过誉。”冷冷清清,寡寡淡淡的却是把这些溢美之词招盘全收了?这人有意思!
刘文清看苏至秉的时候发现苏至秉也正在看他。苏至秉身份贵重,陛下的长子嫡出,本该众星拱月的人物,但是一旦身份不为外人知,他便泯然众人,黯淡无光,丝毫引不起旁人关注。反观刘文清,名门望族的出生似乎只是他星光熠熠中的一处点缀,他们闲聊至今,都未有说起他出于谁家,可他就是被围在最中心的那个人,如今是,从前是,以后该当也是这样吧,真是让人厌恶。
如此几人结伴,说说笑笑,又往前走了好一段。
城郊遇刺案便在这里开始的。
匪人蜂拥而至,上来一顿乱砍,众家公子四散逃窜,场面一时混乱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