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浔萧盯着他的伤口眼也不抬，罢了转过身：“跟我来。”

“诶诶诶去哪啊？”

不论季云散在身后说些什么——当然他说大多都是废话，牧浔萧都只是直往前走。

在一个碧绿的潭前牧浔萧停了脚步，季云散看向那绿潭，潭上腾着阵阵雾气，闻上去……像是药的味道。

“这是哪啊这水好绿，能玩不？”

“进去。”

“哈打一架而已，不至于洗澡吧？”

“药池。”

季云散其实闻着味便知晓这是药池了，只不过是想要故意装傻逗牧浔萧好玩而已。

手中的扇子晃着扇风：“进去干嘛。”

牧浔萧：“缓噬。”

不泡白不泡，季云散伸手将腰封一解，长衫一脱，紧接着就要褪下里衣。牧浔萧耳朵一红，丢下一句“今后每日半时辰”便脚步匆匆的走远了去。

待牧浔萧走远，季云散笑出声来，跳入药池。他当然是故意的，这小臭脸儿，还真好玩。

这药池灵力充足，的确令人感到舒适，至于能不能缓解反噬对季云散自己来说倒不是重要的点。季云散从那以后每日早晨起来便直奔药池，小泡半时辰以后一整日都感觉神清气爽。

“哟，小臭脸儿今天怎么在？”

如往常一般辰时起的季云散在药池见着了牧浔萧。牧浔萧回头督他一眼，就要拿起衣物起身。

“别呀。”季云散急吼吼的扑通一下入了池，长衫湿了大半，往牧浔萧身旁挪去，见着他一身的淤青，有些惊讶：“小臭脸儿，你这是怎么回事这？”

“习艺。”

倒是没想到牧浔萧会回话，季云散噎了一下，习艺伤成这样，也是够投入的。

“哎哎哎别走啊？你这都没好，走什么走，继续泡啊。”说着他伸手去摁住牧浔萧的双肩，牧浔萧吃痛的一颤，季云散赶忙松手，又是干笑两声：“我不碰，不碰了啊，你泡，你泡。”

牧浔萧背对着季云散，闭目养神，沉默不言，季云散则自娱自乐的玩着水儿，待牧浔萧起身要离开是他便也跟了上去。

这蓬莱他就认识牧淳安和牧浔萧两个人，牧淳安一天到晚忙的不行，要玩，那必须找牧浔萧啊。

牧浔萧自然是知道季云散跟着自己，眼神闪了闪，仍是什么也不说。季云散一路上没话找话似的一直说着，牧浔萧虽说不说话，但自己给他东西看或者说话他眼神是有动的，于是季云散愈来愈像个粘糕一样绕着他。

这小臭脸就是表嫌体正直嘛。

“堂兄。”

身前的牧浔萧忽的出声，季云散从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探出头来，看向前方。

“浔……浔萧。”

那是一个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少年，与牧浔萧不同的，他脸上满是青涩害羞的模样，与牧浔萧打着招呼。

啊!这不就是去年那个!仙器不主动靠近硬生生挪了一个时辰的牧潮生嘛!

“潮生兄好!”

季云散的突然出现让牧潮生惊了一惊，急急忙忙的作辑：“潮……潮生冒昧，敢问公子如何称呼？”

季云散回礼道：“小弟季尘，季云散。”

“小……小人牧千歌，贱字潮生。”

同样是牧家人，这牧浔萧怎么就和别人都不一样呢，天天眉头紧锁苦大深仇的。

紧接着牧潮生笑得腼腆，问牧浔萧道：“浔萧……可是要前去习乐”

牧浔萧微微点头：“正是。”

“俱行可好？”

“可。”

“季公子您……”

听见牧潮生的话，季云挠了挠头：“我啊？哈哈哈我一块去。”

牧浔萧瞟了一眼季云散，并未说什么，只是往前方走着。

季云散与牧潮生走在后方一丝的位置，忽然，季云散揽过牧潮生的肩，贴在他耳旁问：“潮生兄，牧浔萧他从小就脸这么臭吗”

“脸……臭？”牧潮生依旧微微腼腆，或许是因为季云散靠的太近，他的脸都红了起来：“浔……浔萧他……他压力比较大而已。”

压力大季云散听得不明不白：“牧宗主的原因？”

“非，非也。是浔萧他，他严于律己，他，他以青云的，的发展为，为己任，他……”

牧潮生说起话来一紧张便结巴，季云散由衷的觉得这点还是牧浔萧好点，虽然他总是眉头紧锁苦大深仇。

“到了。”

牧浔萧在琴室前停下脚步，冷声道。

季云散伸手便要推门进去，却被牧浔萧一把揪住了领子：

“整衣入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