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四下又没有躲避的地方,也不知道是灵光一闪,还是破罐破摔,转脸就栽进了顾蘅身上,两只小手抓着顾蘅的袍子就往脸上挡,等到那两位老妇走远,他才抬起头堪堪松了口气,一边卖馄饨的店老板似乎跟他很熟,从摊位的棚窗里勾出脑袋,“小姜公子又开溜去找三娘呢?”
小孩子不屑的嗤了一声,傲娇道:“是你啊,老六,今天多谢你没告发我,”从小钱袋里掏出锭银子踮脚搁到老板的摊子上,“这是今年的租金,六奶奶身子不好,就退给你吧。”
刚说完,小孩就像是屁股后边点了火,山|炮似得一轱辘跑远了。
正赶上晌午,陆兮何也饿了,拉着顾蘅在馄饨铺坐下,点了两碗三鲜馄饨。
“老板,方才那小孩是谁?”陆兮何闲来无事,从竹筒里抽出根筷子拿在手里把玩。
老板嘿嘿笑了两声,“瞧姑娘这身穿着不是咱们这儿的人,自然也就不认识。方才那个机灵鬼是咱们城中最显赫的姜家独苗,叫姜流。”
“这个姜流也真调皮,害的他家里人好找。”陆兮何擦了根火柴,点燃那只质地粗糙的火炉,把老板换好的新茶坐了上去。
老板摆摆手,“姑娘说错了,这小子可不是调皮,图个好玩才四处乱跑的。”
陆兮何奇道:“那是为何?”
老板一边捏馄饨,一边跟他们絮叨着小姜流的身世。
姜流的父亲姜封是整个木兰城最体面的人,整个木兰城的车脚行都是他管的,就连这条街前年也被他收购了,但凡在这街上出摊的商贩每年都要付不少租金。
姜封府上有十几个夫人,但是膝下却只有姜流一个孩子,这唯一一个后代还不是府上那些明媒正娶来的夫人生的,而是木兰城一家青楼里的一位卖艺不卖身的姑娘生的,这位姑娘也就是老板方才提到的三娘。
打三娘小时候被卖进花月楼,大家就叫她三娘,外边的人也就跟着叫,久而久之,她的真名也就没人知道了,不过也没人关心一个青楼歌女本名叫什么。
姜封虽说妻妾成群,但是有个讲究,从来不采野花,青楼之类的地方他也是不去的,只是有一日来了位外地商人,两人谈生意的时候酒吃多了,那商人便顺手把找不着东南西北的姜封给拉去了,酒醉误事。
此后刚过三个月,原本只是去唱曲,岂料被拉着行了鱼水之欢的三娘忽然发现自己有了。
姜封虽说一直那晚之事当成耻辱,但是长久膝下无子的他听说三娘有孕的消息还是喜不自支,不过他喜欢的只是这个孩子,对三娘依旧是厌恶满满,最起码外人眼里是这样。
姜封把三娘接进府里养胎,待姜流过了满月便又把她送回花月楼了,往后也断绝了与她的联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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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更,谢谢“林”小天使的营养液,吧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