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曲子并不适合怡情，甚至还有些悲怆，不仅是风月场合没人演奏，就连普通的乐师也不怎么喜欢，毕竟是有些压抑的。

“你走后我去你书房转悠，见到过这个曲谱，当时照着吹了遍，也就大致记下了。”陆兮何道。

听见“书房”二字，顾蘅忽然脸色一红，但转眼又恢复了常色，那本春宫图鉴他临走吩咐王管家记得收起来了，陆兮何应该不会看到。

顾蘅平静之后，道：“遥儿觉得这首曲子如何？”

陆兮何思付了阵，评断道：“不错，很有力道。”

三娘盯了陆兮何一阵，目光停在陆兮何那段纤细的脖颈处，先是一愣，乜斜了眼顾蘅，瞬间明白了什么，掩唇轻笑了笑，朝陆兮何道：“既然二位都知晓这首曲子，何不合奏一番，也好让我们姐妹见识一下。”

陆兮何赶忙摇手，“合奏就算了，我弹琴太难听，不行不行。”

话音未落，一道不大不小的力道圈上了手腕，一下子便将她带了起来，陆兮何看着异常积极的顾蘅道：“你干嘛？要弹你弹！”

左右这人她自己绝对不会丢。

顾蘅淡淡的嗯了一声，坐到三娘用过的那把琴前，指着陆兮何腰间的黑箫道：“我弹，你吹，如何？”

“你会弹琴？”陆兮何有点不敢相信，相处这么久，她还是觉得顾蘅那双手用来握剑比较合适，弹琴什么的并不适合他。

“当然，我若是从文，琴棋书画也是连云京翘楚。”顾蘅十分得意道。

顾蘅这人什么都好，就是这个不谦虚的脾气有点太气人，陆兮何咂咂嘴，强行打压他的气焰，“吹吧你就！”

铮——

一声狂放的琴音从顾蘅指尖流出，虽然只是一声，已然让人嗅出了些豪迈之气，与陆兮何那种弹棉花似的嘣嘣声完全就是碧落黄泉之差。

旁边的坐观的歌姬也是一脸惊艳之色，陆兮何心虚的解下腰间的黑箫，“扯后腿别怪我。”

顾蘅挑挑眉，“嗯，不怪你。”

一曲雁回从这栋格格不入的花楼里传出，融入西北荒凉的黑夜，橘红灯笼里摇曳的烛火仿佛是遗落的星光，明明灭灭照进人心。

古来征战几人回？

肉体遗落战场，魂灵重归故里……

这夜，顾蘅和陆兮何是直接在花楼暖阁里过的，次日醒来的时候，屋子里还是杯盘狼藉，灯笼里的红蜡燃了整整一晚，天亮之时也已燃尽。

陆兮何刚一坐起，就觉得腰酸背痛，掀开被子一看，直接惊呆了，直接揪着枕边人的耳朵硬生生将其揪醒，“顾蘅！你昨晚干嘛了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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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