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欢：“没有，你想给的话去给。”

死余弦：……

算了，当安慰我自己。

他啃着，心里好凉。秋天的风更凉，一丝一丝往皮肤上吹，他吃完一整个，好不容易歇过来，再看那架空荡荡的云霄飞车轨道，说：“我再也不坐那玩意了。”

尽欢点头：“可以理解。”

死余弦：“你们可以想象我当时的感受吗？”

头皮发麻，身在险中，倒立着看天，天就在脚下。内心却一片冷静，虽然事后怂成了傻逼，不过他确实，在死亡的时候永远不知道死亡来临，就像漂浮在宇宙的一粒微尘，随波逐流的存在。

他想着，忍住颤粟的冲动，说：“我怕。”

余弦又拍了拍他：“坚强，你就当打针。”

死余弦望他：“可我不怕打针。”

余弦：“你就当打针的那个护士是个实习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竟无言反驳。

死余弦叹了声：“对不起，今天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玩。”

尽欢和余弦对视一眼，说：“你要是想回去也行。”

尽欢：“反正不在一时，下次可以再来。”

死余弦摇摇头，坚强道：“好不容易来一趟，继续逛吧。”他把竹签扔到垃圾桶里，拿出地图看。他又叹了口气：“如果可以，我想先把这一生的气给叹完。”

下一站是动物园，他们得买票进去。按照路线，他们从小型杂食动物到大型肉食动物看起。漂亮的孔雀、沙雕的羊驼、懒惰的树懒、浣熊。死余弦逐渐融入其中，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纪念照。但是一想到拍照也存不住多久，就收了手机，闲情逸致地欣赏寻常难以见到的野生生命。

狮子、老虎、野狼、骆驼、黑鹮，地上爬的、山里走的、树上窜的、草原上撒奔儿的，吃人的、不吃人的，凶猛的、乖巧的、沙雕的、懒散的，以及额外几个搔首弄姿的。

他们三齐齐看到一只猴子在扒拉它的小弟弟：……

尽欢：“挺会享受。”

死余弦：“嗯。”

余弦：“……”

他们默契地无视。

下一站是鬼屋，尽欢最喜欢这类地方。同样要买票，在大门前便迎面而来一股森然恐怖地气息。死余弦问：“这跟你们阎王殿比，哪个看起来恐怖？”

尽欢白他一眼：“这还用讲，当然是阎王殿。不过阎王殿端的是威严，而不是恶意作弄人的小把戏。”他笑着擦了一下鼻翼，说：“但是人间的鬼屋与众不同，有很多稀奇玩意，而阎王殿就一个喜欢瞪眼睛的阎王，除此之外，千篇一律，枯燥得很。”

死余弦了然，说：“那我们进去看看吧。”

半个小时后。

尽欢出来一脸纳闷：“为什么不吓我。”

死余弦：“因为看不到你。”

也对。尽欢觉得没意思，吓不到他根本不存在鬼屋的说法，体验极差。他妄图回去吓吓里面几个妆容惨淡的工作人员，被余弦拉了回来：“别胡闹。”

尽欢放弃挣扎，说：“那算了，到时候在阴间叫一群长得惨的做个鬼屋玩玩。”

死余弦十分新奇，道：“找人专门扮演鬼吓你吗？”

尽欢谐笑：“我好像发现了商机。”

死余弦也笑：“那我们到时候投资一个？”

尽欢：“达成协议！”

二人拍掌，相视而笑。